她非常有同情心地走了过去,俯下身子,盯着双眼通红的玉瑶雪:“我就纳闷了,昨晚深更半夜的,未出阁的女子怎么会跑去新婚没两天的郡王房间呢?”

玉瑶雪涨红了脸,这个年纪看上去很小的郡王妃说得那么白,居然脸不红心不跳,直奔主题,如此露骨直接,让她都无回转余地。咬了咬牙,刚想说话。

窦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话低声说,“玉小姐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,自己清楚,有辱门风不说,连带皇后娘娘、郡王也都面上无光。你要想清楚再开口,你要敢胡说!我就敢实说!休要给你桥过你不走,偏要跳河!”

玉瑶雪脸由红转白,由白转青,一时哑了。

“郡王妃,玉表妹本来就与二哥定过婚,就算两人有什么,也属正常。”玄墨凌忽然说话了。

窦妙冰眸转向一身枣红挑花缎的玄墨凌,原来,她是有人教导的,要不看上去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也不会如此不顾廉耻。

粉唇浅笑,勾起完美的弧度,“哦?那也得先分出个子卯来,弄清楚究竟是谁要坏谁的名声?谁意图不轨?最后再来谈娶不娶的问题。”

玄墨凌如雕面容一僵,看来她是要抓住媚毒不放了。

窦妙半眯眼眸,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要不,玉表妹自个说说吧,那晚就玉表妹一人在郡王爷房间,要是下毒的话……玉表妹是否看见是谁?或则……”

“不不,没有,我没看见,我只不过去看望下羽哥哥,只是坐了一个时辰就走了,不知道后面的事情。”玉瑶雪慌忙抢过话头,掩饰着心理极度慌张。

“哦,那就真相大白了嘛,玉表妹和郡王爷什么都没发生,那这里就没有我什么事了,我还忙着呢,啧啧啧,奉皇后的命筹办大选……累死我了。”话音一落,窦妙一甩长裙,卷起微风,身影潇洒地迈着轻快地步子,丢下一群脑袋还没来得转弯发愣的人,扬长而去。

玄墨凌气得脸色发黑,狠狠地瞪了一眼掩住脸,闷头痛哭的玉瑶雪。

王爷和王妃奇怪地对视一眼,很默契地迅速离开是非之地。

一连几日,鸣鸾阁人来人往,王妃的房间里最热闹。

锦州城内,最高档的唐风阁二楼雅间。

一名玉簪倌发,面容清秀俊美的青衣少年,手握着白色瓷杯,灵动清澈翦眸盯着对面人如潮水,很喧闹的锦州的豪庄赌坊。

“烟翠,这就是锦州最大的赌场吗?”

“小……少爷,这个包子真好吃。”烟翠夹起第三笼包子毫不客气的送进嘴里。

窦妙闻声瞟了过来,无奈地摇了摇头,身边有个吃货也是满杯具的。

这趟出来的任务很多,她脑子迅速过着一个有一个方案。

好几天都没有看到玄墨羽的踪迹,据伶俐说羽郡王几乎一个月都要出去几天看病。

看病?鬼才信,要说病估计是有些,但也不是传闻中那样病怏怏要死了,要真死了就算了,偏偏病得忒精神。

选太子头等大事,他倒是拍拍屁股啥都不管,落得比自己还逍遥。

哼!不会让你占尽便宜的!

街上贴满了写着大选内容的皇榜,每张皇榜面前都被挤得水泄不通,热闹地议论纷纷,个个都是惊奇的表情,谈得眉飞色舞,谁也没听说过太子也能由民间选出来,消息如清水落入滚油锅般炸了锅。

这是窦妙要求皇后做到的,目的很简单:造势、轰动、公开,至于公平嘛,还不是游戏规则的设计者——自己说了算,当然,还有更重要的目的,嘿嘿!

“吃完没有?”窦妙无奈地望了一眼面前摆满三个空蒸笼的严翠,整个像是丐帮出来的。

烟翠不好意思地抹了把嘴巴,伸手抓起最后一个包子,“吃完了。”

窦妙翻了翻白眼,站了起来,“走!去赌场。”

烟翠O型嘴半天没合上,手里的包子掉进蒸笼,就知道小姐请她吃包子,不会有好事。

“小……公子,赌场……可不是您能去的……喂……”口含包子,含糊不清地喷出几句,青衣身影已然飘出门外,哀怨地飞了一眼苍天,只好飞跑跟上,她得保护她家郡王妃姑奶奶。

刚走近门口,就传来里面热情洋溢的吆喝声。

“这位爷,面生啊,里面请。”门口的小二笑眯眯地点头哈腰。

窦妙端起派头,潇洒地背手,昂首挺胸地往里走。

大街上三匹高头大马从城外飞驰而入,枣红的汗血宝马上的俊逸男子,戴着银色蝶形面具,身形张扬挺拔,白色衣袂飘飞,引来女子无限羡慕的眼光。

那张俊魅妙儿的脸猛然一转,如鹰冰眸顿暗,刚毅冷冽的薄唇溢出一丝玩味的弧度,目光停着走进赌坊的青色娇小身影上。

对身边的带着黑色蝶形面具的玄衣人使了个眼色,玄衣人立刻勒住马头,转向赌坊方向。

一白一黑马匹依旧疾驰绝尘而去。

豪庄果然是锦州最大的赌坊,暗压压地室内,摆了不下二十桌,却没有乌烟瘴气的感觉,天花顶上画着诡异的云团,就像一个巨大无底的漩涡。

窦妙勾唇暗笑,果然,赌坊的运数风水早就在古代就有,好在她去过澳门赌场玩过,知道要破赌场的这股暗流,必须穿红裤衩,连她的肚兜都是艳红色。

里面掌事的一名男子,很职业地半眯鹰眸上下打量她们,估量着荷包的银两,从面部肌肤细腻程度、她的气势和衣着来看,非富即贵,而且是个面生的主,定是个好赚钱的。

他对不远处小二使了眼色,小二明眼,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,“这位爷,喜欢玩爽的还是怡情的?”

这话很有专业水平嘛,看来这个赌坊的老板很有脑,她就喜欢和有智商的人玩对家!

“爷我不玩小玩意!请你家老板来见。”窦妙尽量压低声音,显得深沉些。

小二脸色一沉,往掌事男子望了一眼,掌事男子立刻走了过来,奸诈的鹰眸散发着逼人的目光,“这位爷想必是没出过门的大家公子吧?要不我们雅间里玩?”威胁?还是真的雅间更高级?

窦妙一边想着,一边跟着他走进雅间,感觉到身后跟来五六个身材高大凶神恶煞的黑衣男子。

掌事的面色骤然不善,杀气腾然燃起,一股凉飕飕的冷风灌进衣领,她猛醒悟,这帮人肯定认为自己砸场子的。

不由有些好笑,不待他们说话,自己就一屁股坐在雅间正中的软椅上,灵动的眼眸顿时变得凌然锐利,傲慢地用手指有节奏地磕在桌面上,“怎么?开赌坊不就是为了引财做生意的吗?对付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,还用得着掌事的如此劳师动众?想做大买卖就要有高眼光,看你们不过鼠辈尔尔!”口气透着蔑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