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国,星月阁。

肆虐的北风呼啸而过,吹落了贴在门框上半旧的大红喜字。

“郡主,早点歇息吧!明天是王爷娶亲的大喜之日,你别再傻傻苦等了,他是不会来看你的。”陪嫁丫鬟沉香苦口婆心的劝着楚兮烟。

寒风中她颤抖着身子,穿着单薄洗得发白的衣衫,抬着头遥遥望着。

“我知道,他嫌我长得丑,脸上长了烂疮,还瘸着腿。外面的人都喊我瘸腿妖怪,我也知道自己嫁给赫赫有名的战神实属高攀。”

楚兮烟一想到明天容战擎要娶他心心念念的桑儿,心头一阵发酸。

“贱人,你为了阻拦我娶桑儿,竟敢进宫求太后下懿旨要你我圆房。”

回廊下一道玄色身影匆匆而来,带着满腔的怒火。

楚兮烟怕沉香为难,推开了她,厉声说道,“你先下去。”

沉香看容战擎好不容易来一趟星月阁,没敢留下来耽误主子的好事,行色匆匆的朝着另一端的厢房走去。

“王爷……”楚兮烟正要行礼。

容战擎大手攥住她的手腕,将她生生的拖进了厢房,他的大手用力一甩,她脑袋一晕无力的趴在了大圆桌上。

他一身的酒气倒是提醒了楚兮烟,今晚他喝醉了。

“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对桑儿的好,三番几次想破坏我娶她是吗?”容战擎动作粗鲁的撕开她的裙摆,俯身覆在她的身后,“你这张脸我看了就恶心,既然你这么想圆房,我就让你知道被人践踏的滋味。”

他们成亲半年,他连她的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,她知道他心中的恨,抢了他的桑儿的正妻之位,还有她父亲当年逼宫先帝,害死先后的仇恨。

“啊!”楚兮烟的身体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正在蔓延,痛的她冷汗涔涔,眼泪从眼角滑落。她咬着嘴唇,感受到身后的男人满怀怒火,每一个动作在凌虐着她。

他对她的动作突然加重,这表示对她的憎恨与怨怼,令她心如死灰。

“看到你的脸我就觉得恶心,就算让你背对着我一样抑制这恶心,你比万花楼的妓女还不如,他们沦落风尘是被迫,而你偏偏自甘堕落。”容战擎的大手牢牢地抓着她的肩膀,双手似乎要捏碎她的肩胛骨。

背对着容战擎的楚兮烟终于笑了,笑容绝望而悲凉,“我知道你恨我,但是从不知道原来在你眼里我比妓女还不如。”

他说她恶心,说她连万花楼千人骑万人跨的妓女还不如?这对她简直是莫大的侮辱。

容战擎每一句诛心的话就好像一把利刃,一刀一刀的凿在了她的心坎上。

“我恨不得你死,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阴险狡诈,手段狠毒。”他说着又是用力的一下,她痛的蜷缩了起来。

看着她蜷缩的样子,他心里竟有些痛快。

“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?”她趴在大圆桌上,痛的倒抽一口冷气。

“杀你脏我的手,我要你看着我娶桑儿进门,看桑儿生子,风光过完一生。而你只配像一条狗一样对着我摇尾乞怜,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踏入星月阁半步。”

容战擎冷酷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。

他说的每一个字让她的心一寸一寸冷却下去,痛的她心如刀割。

“原来,在你心里我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。”她趴在大圆桌上默默垂泪,苦泪落在唇瓣上,心痛万分。

“在我眼里你连一条狗都不如,命贱如蝼蚁。”

容战擎眸色一凛,快速从她身上起来,穿戴整齐后一脚踹翻了那张大圆桌。

要不是为了娶桑儿,他根本不用喝了酒和这个女人圆房。

原本趴在大圆桌上的楚兮烟没预料到他会突然横加一脚,连人带桌倒在地上。

她狼狈的趴在那里,桌子还压在了她那条瘸腿,痛的她五官皱成了一团。

“好痛,我的脚好痛,求求你帮我搬开大圆桌好吗?”楚兮烟痛的浑身冒出了冷汗,苦苦哀求容战擎帮她搬开大圆桌。

他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,低眸睨着倒在地上的她,一脸冷峻的冷喝道,“装什么可怜?你这种蛇蝎女也会哭吗?告诉你,明天我娶桑儿你要是敢闹出什么动静,休怪我不留情面。”

容战擎从短靴里掏出一把匕首,割下了她身上的罗裙。

太后要看圆房后的落红,他要是不拿走,等于没有实证。

楚兮烟看到他举着匕首割破她的罗裙,这对于她而言是莫大的屈辱。

“士可杀,不可辱。”

她猩红的眼瞪着迈出厢房的颀长背影,嗓音凄厉的喊道。

楚兮烟拿起茶盅里的茶杯碎片用力的扎进自己的颈部,顿时血流如注。

看到容战擎离开的沉香匆忙跑了过来,走进凌乱的厢房,不放心的喊道,“郡主,郡主你在吗?”

她看到倒在地上,双眼打睁的楚兮烟,哭着跪在地上。

“郡主,郡主你怎么了呀?求求你不要吓唬奴婢,我这就去找大夫,你要挺住。”沉香赶忙起身跑出厢房去请大夫。

路上遇见了王府里的管事嬷嬷,“李嬷嬷,求求你解除禁足令吧!我家郡主割颈自杀了。”

“呸,明天就是王爷的新婚大喜之日,你这该死的小贱婢在胡说八道什么?别又是你那个蛇蝎心肠的主子想出来的害人主意,老身才不会上你们的当,来人,把她给我轰下去。”

管事李嬷嬷完全没有把沉香的话放在心上,径自下了逐客令。

沉香跪在地上又求又哭,“李嬷嬷,这次是真的,我们家郡主危在旦夕,求求你高抬贵手。”

“求我也没用,明天是王爷大婚,白事不能撞了红事。要是人真的死了,你也得给我闭嘴,等王爷大婚后再禀报也不迟。”

管事嬷嬷一点情面也不留,三言两语打发了沉香。

沉香心情沉重的回到星月阁,她进了厢房,跪在楚兮烟的身边,垂着头流着眼泪说道,“郡主,等王爷大婚过后,我再去帮你请大夫。”

她颤抖着手指往楚兮烟的鼻翼下探去,发现楚兮烟气息全无。

悲从中来的沉香嚎啕大哭,扯着嗓门喊道,“郡主,你死的好惨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