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时,陆杳回房里,一眼就发现自己床铺枕头被人动过了。

她拎开枕头一看,见下面竟然躺着一只玉佩。

也是只白玉佩,她拿上手,质地还算好,雕刻着瑞鸟祥云纹,再翻过来一看,背面刻有“清乐”字样。

清乐郡主的玉佩?在她枕头底下?

她拿着那玉佩,挑眉端详了一下,手一松,就掉落在地上。

她若无其事地抬脚踩上去,微微一碾,听见便听见清脆的玉碎声。

没多久,外头就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。

紧接着许嬷嬷带着另外两个面生的嬷嬷气势汹汹地进来。

许嬷嬷气呼呼质问陆杳道:“郡主的随身玉佩不见了,今日她就只到这里来过,是不是你偷走了?”

另两位嬷嬷也冷脸色道:“那可是宫里御赐给每位郡主以证身份的东西,你偷别的什么不好,竟敢偷宫中御赐之物!”

陆杳道:“今日郡主是来过这里,但我未曾近过她的身,何来偷窃一说?”

许嬷嬷道:“你还敢狡辩,到底有没有一搜就知道了!”

说着就带着另两位嬷嬷大张旗鼓地闯进房里,一边佯装到处翻搜,一边啐道:“乡巴佬能登什么台面,不干不净,还丢人现眼!”

许嬷嬷骂骂咧咧,就摸去了陆杳的床边,一把掀开枕头一看,高声道:“还说你没偷,那这是什么!”

许嬷嬷抓起那块玉佩,万分得意地在陆杳眼前晃了晃,道:“现在被抓到个人赃并获,你还有什么说的!”

她们根本不给陆杳任何辩解的机会,当即拿了她就往外押着走,又道:“眼下郡主和相爷正在前厅等个交代,你有什么话就到他们面前去说吧!”

这府门后宅果然是非多,最终陆杳只得配合道:“既然如此,我跟你们走就是了。”

陆杳被嬷嬷押进厅时,抬头就看见正座上的苏槐,今日穿的一身鸦青色长衣,脑后挽着松散的发髻,显得极为日常随意。

他拿着青花白底杯盏饮茶,修长的手指与茶瓷相得益彰,干净洁白,一张半低着的脸在厅里比较柔和的光线中更是美得妖邪。

陆杳嗅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,又在进门后两步定住,无论如何也不肯往前走了。

她之前也是进了这扇门以后才知道,这家伙可能跟她八字不合,起码光是这气味上就不相投。

清乐郡主善解人意道:“义兄,那玉佩也不一定是准义嫂给拿去了,只是那是御赐的东西,丢了我也不敢不找。”

苏槐安慰道:“不着急,既是在我府上丢的,仔细找找便是。”

许嬷嬷一进来,立刻就禀道:“回相爷、郡主的话,奴婢在这陆姑娘的枕下果真找到了郡主的玉佩!”

苏槐徐徐掀起眼来看了陆杳一眼,对许嬷嬷伸手。

许嬷嬷连忙恭敬地将玉佩交到苏槐手上。

这一回两回见面,可都是因为一块玉佩。

苏槐拿上手正反看了一遍,问许嬷嬷:“这是清乐的玉佩?”

许嬷嬷语气笃定道:“正是!”

清乐郡主便道:“既然找到了,义兄就不要怪准义嫂了吧,想来她也是一时糊涂。”

陆杳没替自己辩解什么,苏槐一时也不置可否。

随之苏槐转手把玉佩递给清乐,道:“仔细看看,这是你的么?”

清乐伸手来接,同样是白玉佩,可一上手时她动作不由微微一顿。

近看这枚玉佩的挂绳颜色要浅一些,并且上面的雕纹也不尽相同,最主要的是背面没有她的名号。

这不是她交给许嬷嬷那一块。

不过这般贵重的东西,一个乡下女怎么会有?定也是来路不正的。

遂清乐神色自若,应道:“应该是吧,想来是我搞混了,我今日佩的不是御赐的那块,而是这块。”

苏槐沉吟片刻,微微侧目看着清乐道:“我记得,与我定下婚事的信物也是这块鸾凤佩,是你记错了还是我记错了?”

清乐被他这一盯,心头猛地一沉,脸色也白了白。

他只是瞧着她,那眼神依然温和,却莫名像刀子一样刮在清乐脸上,使得她面皮又红得火辣辣的。

苏槐温声再问:“是你记错了还是我记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