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,而米满仓自那一日外出后,米多多便一直没有见到他,她心里不禁有些担心,隐隐猜到他只怕是去做什么大事去了。只是那一日她见识到夏寻梅的真正手段之后,她便觉得米满仓那个武林盟主的身份只怕也不是白来的,只怕是真的有两把刷子。

眼前的情况复杂至极,夏寻梅见腾世良对她虚以委蛇,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在暗中捣鬼,现在情况极为严峻,她干脆命人将所有的米铺全部关门歇业。

米多多曾不服气的想要去找腾世良和秦府算帐,都被夏寻梅拦了下来,她告诉米多多她安全了就是米家最大的福气,而钱财银两也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。就算是米家要被秦家弄的破产,也没有她的安全重要。

米多多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,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碰上这样的事情,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会只能躲在她娘的羽翼下什么都不能做的一天。她心里的怨气又重了些,想起曾经的过往,只能天天独自发呆叹气。

而这些天来的寂静,倒让她想通了很多的事情,有些情有些爱反而在危机下显得淡然了起来。不管她的心里为谁担心,又是在怨谁恨谁,却终是让她的心一刻都不得安宁。思虑一多,她也便显得有些地措和无助了。

也是这些天来的她所见到的一切让她知道,她米多多离开辽南王府和米家,她什么都不是。

这天夜里,米多多正在坐在院子里乘凉,与其说是乘凉倒不如说是发呆,寂静的夜里知了也不再呼天扯地的乱叫了,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唱着不知名的歌。

忙了一天的米府早已恢复的了平静,所有的事情在夏寻梅的处理下都井然有序,那些受伤的伙计也早已安顿好,米家为了医治和安顿那些伙计,已经花了不少的银子。米多多知道米家虽然是凌州的首富,可是上一次米家送了一百万两的银子给沈浩轩做为她的嫁妆,仓库里的米已全部毁掉,再加上这一次的灾祸,那些米商们也趁机落井下石,米家只怕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。

她昨天将她存下来的几十万两银票全部拿给了夏寻梅,告诉夏寻梅她也想为米家做一些事情。夏寻梅微微一笑,毫不客气的就把她手中的银两全部收下来,并夸她是个乘孩子。只是米多多在听到夏寻梅的夸奖的时候,却觉得有些怪怪的,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,也有一种肉疼的感觉,她辛苦积攒了十几年的银子就这样全没了。

米多多用手支着头,独自在院子里胡思乱想,却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,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,她什么忙都帮不上。米家的灾难全因她而起,而她却只能躲在米府里什么都不能做。她心里越想越气,决定去找秦怀研算帐。

想到就做是她的风格,她偷偷的避开了米府所有人的视线,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朝城西走去,只是她才一出米府的门就发现有人跟踪她,她轻哼了一声,将身体极快的隐入夜色之中,伸手一摸,却摸到了一根木棍,她咬紧了牙关,见那人走近之后操起木棍就朝那人的后脑勺打去,只听得一声闷哼声传来,那人便倒在了地上。

米多多还觉得不解气,又狠狠的踢了那人几脚,透过月色,她认得那人是秦府的家丁,她在寻梅宴上曾经见过。她心里怒气冲天,看来秦怀研是想置她于死地了!

身后又听到几声脚步声,她极快的就躲进了阴暗的地方,她知道自己的武功,偷袭或许还能成功,可是如果要和一群大汉打架,那她就是自找苦吃。看来今夜的凌州城是一点都不太平,她突然有些怀念沈浩轩在凌州的日子了,那个时候的凌州不说夜不闭户、路不拾遗,至少不会有这么多人身着黑衣在城里跑来跑去。

这才过去几天,凌州就成了这副样子!那个该死的府尹腾世良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庸材!该死的汪会生除了贪杯好色之外就一无是处!

想起这几天来在秦府受的气,又想起秦怀研那一天嚣张的样子,她顿时改变了主意,让他那么嚣张,敢烧她米家的米铺,她也要让他们没有好日子过!

她趁着夜色,躲过秦府的眼线,偷偷的跑到了城西的秦府,米家在城南,米多多跑到城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,秦府里只有屋角的几盏风灯还有幽幽的亮着,其余的地方一片安静。

米多多偷偷的潜入了秦府,她以前曾打过秦霜霜的主意,打算将秦霜霜绑走,后来发现秦霜霜的房间在秦府的最中央,依她的本事要悄无声息的将秦霜霜劫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所以后来她改变了作战的方针,将劫秦霜霜的事情改在路上进行。

正因为如此,她对秦府极为熟悉。

她凭着记忆摸进了秦府的柴房,那里柴火众多,她又从隔壁的厨房里弄了几桶猪油将油淋在柴堆上,一番搅拌好之后便抱着柴火走到了秦霜霜的阁楼下,再寻了一堆柴火堆在秦怀研的厢房门,两间房子挨的本不远,她将这些事情做完居然没有被人发现。她记得秦府以前的守卫比今天晚上森严的多,以前她想劫秦霜霜的时候还险些被抓,今天为何这里没有几个家丁?

只是奇怪归奇怪,她也没有多想,那种报复的快感在她的心里升了起来。

她咬着牙在心里道:“秦霜霜,你不要怪我心狠,你们一心想置我于死地,我也不过是为了能让自己活下来。你如果这一次真的被火烧死的话,要报复的话就去找你爹,我是被他逼的!”

她在心里念叨完之后,便从怀里取出火石,再寻过柴火将木柴点燃,木柴早被猪油浸泡过,一点就着。凌州又连着大晴了十几天,天气干燥异常,窗棂阁楼均是木材,火一被点着便剧烈的烧了起来。她悄悄的躲了出去,心里既觉得很痛快又觉得有些内疚,她平日里虽然无法无天,但是像这般放火烧别人的房子的事情却是第一次做,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忍。

秦府里传来了救火的声音,她还隐隐听到了秦霜霜的哭声,还有秦夫人的尖叫声,却独独没有听到秦怀研的声音。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,难道秦怀研不在家?

只是四周传来了喧哗声,还有家丁们打水救火的声音,她知道此地不能久呆了,忙偷偷的往米府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