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敏之从怀里拿出一个金环道:“姑娘,我来帮你束发,如何?”

“不必了,我自己来!”米多多也不接他的金环,将衣衫的布料撕下一块,自顾自的伸手去束发,不想她的秀发极为滑溜,她自己平时极少自己束发,那布带无论如何也绑不住。

王敏之浅浅一笑道:“姑娘不必逞强。”说罢,他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把深红色的桃木梳,含笑递给米多多。

米多多看着他道:“看来你倒是很懂得讨女子的欢心,身边备的东西倒是不少。”说罢,极不客气的将木梳和金环全取了过来,自顾自的束起发来。

她平时的头发都是南雪帮她绑,所以直到现在她还梳不好头发。王敏之微微一笑,将梳子从她的手中夺过来道:“我来帮你。”

他虽然是个男子,却下手极为轻盈,手也极巧,很快就将金环束好。

米多多扬了扬眉毛道:“看来你这个风月场中的浪子倒也并非浪得虚名,难怪会有那么多的女子喜欢你,温柔的男人最让人没有抵抗力。”

“敏之,难得有人这样夸你。”清润的声音自两人的身后响起。

米多多一听到那一记熟悉的声音,心却莫名的紧张了起来,在这里遇上了楼少凡,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,想起那一日她带着南雪离开的那一晚从那些大汉耳中听到的话,她的心里就不由得升起点点怒气。

她扭过头去看他,却不由得一怔,他今天着了一身雪白的锦袍,头发只用一根蓝色的发带缚起,有些慵懒,眸光依旧温润如玉,神情依旧温雅若仙。他只是这么随意的站在一树花前,米多多只觉得那满树的繁花也衬不出他十分之一的风姿。

她早知道他帅的掉渣,可是却没料到此时这般一相逢,却觉得他比往日更多一分男人味。她早对自己说过,这个男人很可恶,很狠毒,她不会再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感觉,可是此是这样看着他,她又觉得他俊美无俦,她又开始犯花痴了。她在心里安慰自己,人都有欣赏美好事物的兴趣,她不过是在欣赏一件美好的东西罢了,和其它的东西没有关系。

她暗暗咬了咬牙,极快的收回自己的心神道:“这位是?”

“他是我的好兄弟,也是当朝的右相。”王敏之有些嫉妒的看着楼少凡道,她眼里的那些光华,是个男人都看得清楚。反正对他而言,只要有楼少凡出现的地方,就没有他王敏之的立足之地。

楼少凡微微一点头,便算是打过招呼了,他淡淡的问道:“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?”方才他看到王敏之替她束发的样子,那一幕是那么的和蔼,而那个身影又是那么的熟悉,在凌州的时候,米多多就没少女扮男装,所以她着男装时的身材他再熟悉不过。

在那一瞬间,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,以为辛苦的寻找在这一刻画上句号,可是入目的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,只是那一双眼睛打量他的目光却又是如此的熟悉,那周身流露出来的气息又是与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何其相似。

他一眼便能看得出来米多多的脸上易过容,如果不是方才见到了她身上惊世骇俗的武功,他只怕是以为自己再次见到她了。

他知道米多多是不会武功的,那么眼前的之人就绝不可能是她了。只是她那双如深潭一般的眼睛却又着实令他着迷,令他发狂。很多时候,人都是要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。或许这个世上再没有人对这句话的体会比他更深了。

只是她那般跑出去,真的是危险至极。而他就算再担心她也无事无补,在她的心里,只怕还是恨着他的吧!那一日他将所有的人派出去找她,都没有她半点踪影,或许她是真的不愿再见她,想彻底的从他的生命里消失!

“我叫钱金。”米多多回答。她很早以前就想姓钱,想这一辈子有花不完的钱,可是现在想来,如果能用她所有的钱换回她最亲最爱的娘亲,她宁愿成为全天下最穷之人。

王敏之哈哈大笑道:“看来姑娘的父母实乃爱钱之人啦!”

“王公子身为太师府的公子,还想开米铺赚钱,又何曾不是爱钱之人?”米多多扬了扬眉毛道:“再说了,这个世上又有谁不爱钱?”

楼少凡淡如春风般站在那里,脸上有着清清浅浅的笑意,却在见到米多多扬眉毛的表情后微微一愣,这个表情是米多多最常见的表情,他的心里不禁升起好奇,那张易过容的脸下面的真实容貌到底是怎样的?身随心动,他出手如风一般向米多多的脸上抓去。

只是楼少凡的速度快,米多多的反应更快,她踩了一记八卦步,侧身避开了楼少凡的一抓,五指如风一般拂向他的曲池穴,楼少凡一见到她的手,他的眼里有了一抹失落,抬招后退,躬身道歉道:“方才见公子像极了我一位故人,失礼之处还请见谅。”

在他的印象中,米多多的手纤细而白净,而方才他见到的那一双手却粗糙至极,和米多多的手简直是判若两人。

米多多听得他的话,先是一惊,心跳陡然加快,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撤招,当下冷冷的道:“看来我和楼相还真是有缘,居然像你的一位故人。”

楼少凡听出了她话里的怒气,却依旧浅浅的道:“公子大方有礼,和我那位故人其实相差甚远,只是见到公子的身材体型和她有七分相似,所以才有了试探之心。只是她只是一介弱女子,并无公子的绝世武功。在下想和公子交个朋友,不知公子是否可以将易容之物除掉?”

“你想和我交朋友,我就要和你交朋友吗?”米多多冷冷的道:“我只爱钱,今天来这里是来谈生意的,不是来交朋友的。王公子,你虽然很有趣,可是你的朋友却很无趣!”说罢,她调头就走。她若是再在这里呆下去,依着楼少凡的精明,只怕真的将她的真识身份揭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