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少凡没有去看那枝红梅,却看上了她的脸,她脸上易了容,他看不到她原本的样子,而她那一身灵动的气息却四处飘散,他在心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,却已将头扭至一侧。不是他不愿意看她,而是他怕他继续看下去会陷得更深。

他闷闷的道:“你这一次出宫之后,不要再呆在阳城了,去墨城找他吧。”

米多多微微一怔,扭过头看着他,却见他已经满身冷咧,她睁大眼睛看着他道:“什么意思?”

“这一趟水不是你能趟的了的,你虽然能保护得了自己,可是暗箭太多,总会防不胜防。而我平日里也极忙,顾不了你太多的事情。”楼少凡淡淡的道:“所以你离开是最好的办法,我相信他会好好保护你的。”

米多多知道他的话有道理,也是为她好,只是他这样说出来,却终是让她觉得有些难过,她低低的道:“好,我出宫后就离开。”

楼少凡微微点了点头,米多多却又问道:“是不是我的存在,总是给你造成困扰?”

楼少凡愣了一下,米多多又道:“我以前是体会不到你的心境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今天却能体会到你在想什么,好像……好像我以前错怪了你不少事情,我……”

楼少凡淡淡的道:“其实像我这样的人,根本就不配谈爱,自己的命都捏在别人的手里,又怎么敢奢望太多。而人和人之间,终是隔了太大的距离,没有谁能真正了解的了谁。谁又怪得了谁?”

米多多的眸光微微一暗,正在此时,一记娇媚的女声传来:“少凡,我找了你好久,原来你躲在这里啊!”

米多多回头一看,却见一个娇美的女子如蝴蝶一般扑进了楼少凡的怀里,不知道为何,她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些刺眼,心里却又泛起了点点祝福,她不再爱他,却终是体会到他的心境。她也希望他能幸福,只是像他这样的男子,要怎样才能幸福的起来?

楼少凡缓缓的将那女子推开道:“见过十三公主。”

米多多愣了一下,没料到眼前的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十三公主,她也在旁行礼道:“见过十三公主!”

十三公主满脸幽怨的道:“你每次见到我都是这副样子。”她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米多多道:“你是谁?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?”

“草民钱金。”米多多低着头道。

“原来你就是钱金。”十三公主满脸不屑的看了一眼米多多道:“听说你很有本事,凭一人之力就将阳城的米价控制下来,所以皇上今天要宴请你。”

“十三公主过奖了。”米多多淡淡的道。

“才夸你两句,就真的以为自己了不起了。”十三公主满脸不屑的道:“就你那点本事,及不上楼相半分,还是趁早学会如何谦虚!”

果然刁蛮,居然比她米多多还不讲道理,米多多心里想笑,却知道在这种人的面前一定不能笑,也没有任何道理可讲,于是便淡淡的道:“公主教训的是。”

只是这句话才说出口,她顿时体会到曾经她乱发脾气粘着人的时候,也是一件让人觉得极为讨厌的事情?而她不是权倾滔天的公主,只怕比起十三公主来更加的让人难以忍耐。

这个认识让她的心里觉得有些难过,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人见人爱,花见花开,现在看来实在是不尽其然。

十三公主拉着楼少凡走她的房间里听她弹琴,让米多多自己在御花完里游玩,米多多闷闷的坐在那里,只觉得心里头堵的紧,回想起前尘往事,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。

悦耳的琴音传入了米多多的耳中,悠扬而又动听,她就算是不识音律也知道能弹这么好听不是易事。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,十三公主的琴艺原来还是不错的,怪不得她会拉楼少凡去听琴,她的眸子微微一低,心里却升起了万般苦闷。

以前她不知道楼少凡的身上背负了那么多的东西,曾经恨他怨他,而今日知道之后,却发现他这些年来实在是太过愁苦,他忍了太久也忍了太多。曾经如利剑一般恶毒的言语却是对她最佳的保护,可是她却一直不自知。

细细思量在阳城里发生的一切,她顿时也明白了过来,如果没有他的照拂,她的米铺只怕是开不起来的。她突然觉得她欠了楼少凡很多东西,很多……很多……

只是一想起安危不定的沈浩轩,她的心里又有些百感交集,御花园里繁花朵朵,印在她的心里却是无尽的落没。她不知道当眼前的繁华落尽,她又该何去何从。

米多多的眉眼里染上了层层失落,悦耳的琴音在她此时听来却已是摧魂的声音了,心里升起了点点浮躁,她轻咬着唇不愿再听那琴音,一个人四处乱走,却觉得寂寞越来越重,一层一层的向她涌了过来,她不知该如何是好,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,只觉得心像被什么东西挠抓一般,一刻都不得安宁。

前面传来了人声,听起来有些像是秦怀玉的声音,她心里的情绪正没处发泄,顿时将楼少凡的忠告忘到了九宵云外。只见她的眼睛微微眨了眨,见回廊的转角处放着几只大麻袋,她将大麻袋取了过来,暗暗跟在秦怀玉的身后。

只见秦怀玉独自在宫里走动,不时四处张望,她的心里升起了点点好奇,只见他缓缓的走到了怡宁殿外,见四下无人,便走了进云。

米多多不知道怡宁殿里到底住了什么,心里感到好奇,见四下无人,便施展轻功飞上了房梁,她见旁边有个小窗户,便倚在窗边往里看去,不看还好,一看她的眼睛便睁的极大,里面的情景是她以前最喜欢看的情景,一双脱得雪白的男女此时正在床上打滚,唇齿交缠的声音从里面逸了出来。

女子柔媚的道:“想死我了,你怎么才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