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陵聪见到她满脸痛苦的样子,心里终是不忍,替她搓药的手也不自觉得轻了几分,他确认药已经替她擦好,见她还拿眼睛瞪着他,只是眼里方才泛起过泪水,她的眼睛原本就大,此时这般一瞪着他,倒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味道,那分水气盈盈的明媚宛若一池春水,搅的他的心湖再也平静不起来。

他们眸光转深,望着她粉嫩嫩的唇,明艳艳的脸,她的外衣被他扯下来,他只扫了一眼,只沉得喉咙没来由的一紧,欲望自心里升了起来。

明夏查觉到他的变化,见他的眼睛又露出如野狼一般的光华,她的心便突突的跳了起来,她原本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替她疗伤,此时一见到他的目光便知道他动机不纯,浓烈的恨意又在她的心间泛起。

他今日若是再敢碰她,她一定让他断子绝孙!

西陵聪见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的样子,他顿时又清醒了三分,他冷笑道:“怎么,想我要你吗?”

明夏听到他的话只差气的吐血,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脖颈,异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,他坏坏一笑,痞痞的伸手又轻轻触过,邪魅一笑道:“我早说过,像你这种脾气坏到极点的女子我根本就不喜欢,玩玩还可以。”

明夏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,偏偏她又不能动分毫,衣裳又被他半褪,此时的样子让她羞怯难忍,心里一口气憋不过来,硬生生被他气晕了过去。

西陵聪见她的晕了过去,轻轻的叹了口气,眸子里的邪魅刹那间散的干干净净,伸手缓缓替她将衣裳扣了起来。只是手却微微有些发抖,油灯下的她娇美的如同一朵初绽的花,虽然带了刺,却依旧难掩她的倾城倾国的风姿,他心里的冲动又强了些,又想将她吃干抹净。

只是当这些念头在他的心里升起来的时候,他又强压了下去,她原本已恨他入骨,今日里他若是再强行占有她,她只怕会更加恨他!那种恨只怕这一生都消散不了……

他有些挫败的坐在床沿边,轻轻将她搂进怀里,轻轻的吻上了她娇柔的粉嫩红唇,触感美妙的让他的心尖也跟着颤抖,他在心里盼着能有一日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她拥入怀,而她也是心甘情愿……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,她现在一见到他就拎刀子砍他,那一日他要等到何时才能实现。

她的唇芬芳甘甜,透着无边无际的诱惑,风轻轻吹过她的秀发,她的发柔美而轻盈,挑动了他内心深处的的渴望,再次自心底冒了出来,他欲加深这一个吻,可是脸上的面具却硬生生隔开了两人的距离,他陡然清醒。

他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,也似乎明白了很多的事情,却将她轻轻的放了下来,一双眸子在午夜里如同燃烧的灯火,绽放着极为诡异的光华,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放在她的胸口,紧接着便施展轻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。

明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,她身上的穴道早已不知何时自动解开了,她的眸子微微一眯,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,她原本还没有迷茫的大脑在这一刻陡然清醒,她忙检查自己的衣裳,却发现昨天被他解开的扣子也已经扣好,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。

她轻轻松了一口气,一封信却随着她的起身而掉在了地上,她捡起来一看,只见上面赫然写着:“群匪有危险……”只看完这一句,她的眸光满是寒意,将信一扔,大叫一声:“不好!”施展轻功便朝中山赶去,山路边的杂草都染上了血迹,她的心不由得越来越冷,待她看到满山遍野的尸体时,只觉得自己的心冷到极致。

大刀有被折断扔在山坡上的,长茅大多也都折断了,山寨里不少的房间都着了火,青烟随着山风轻轻飘荡,她粗粗看了一眼那些尸体,却没有发现群匪的,她忍不住大声唤道:“若离、若尘、呼延春、阿牛,大狗……”

整个山寨一片安静,没有一个人答应她,她一时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昨天晚上西陵聪带着她离开的时候,他们明明是大获全胜的,此时的样子,就像是整个山寨被人强攻过一般,若是他们败了,这四周也应该见到众匪的尸体,可是这死尸体遍布的荒山之上,到处都是禁卫军的尸体。

四处一片萧瑟,各种兵器散落一地,四周不时传来乌鸦的哀鸣,叫得她心里真发毛。

她施展轻功朝山下奔去,却那禁卫军的大营里满是尸体,居然没有一个活人!白胡子的军医也没有幸免!她查看了一下众人的尸体,却没有找到钟云山。她一时不明白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以至于让这所有的人全部都被杀光。

她只觉得心里开始乱了起来,成堆成堆的尸体在她的脚下,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死人,第一次她知道战争的残酷和残忍,到底是谁下了这么狠的杀手?

她和这群盗匪相识长的有四五年了,短的也一年多,平日里她虽然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,但是都曾生死与共过,凡是生死与共过的人便都如亲兄弟!而这一次的祸事却是因她而起,他们若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死,那么她就是千古罪人了!

她一时间只觉得心里如同被一块巨石压着,压的她喘不过气来。

她嫁给沈笑儒之后,便已经断了回相府的路,而且她也不想再在相府里呆着,这已是她唯一的栖身之所,而如今,这里又遇上这样的变故,她又该何去何从?

她咬了咬牙,猛然想起西陵聪给她的那封信来,当下忙施展轻松回到东山的茅屋将那封信捡起来,将后半部分全部展开,只见上面赫然写着:“你若是想见救他们就独自一人到百里亭来。”

明夏知道西陵的势力极大,难道昨天晚上的那上官兵都是西陵聪杀的?她想了一下,却又觉得有些不对,西陵聪虽然和皇帝做对,但是不可能短期之内调集那么多的人手过来,更不可能这样明着和朝庭干。钟云山纵然昨天晚上失利,可是那必竟是七千人马,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杀光?

她的心念如电转,唯今之计只有先到百里亭去,先看看西陵聪玩什么花样。她走到半路,觉得西陵聪狡诈成性,不知道这一次又要玩什么花样,于是在路过一个市集的时候去成衣店里买了一套衣裳,将身上沾满血的衣裳换了下来,再买了一些石少而灰粉,然后到铁匠铺里去寻了一些称手的小刀,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汁,她细细的将每把小刀上都擦上了药汗,一切准备好之后她将小刀和牢牢的别在腰间。

她平日里极不喜欢用毒,总觉得用毒是一件极卑鄙无耻的事情,可是今日里对付西陵聪这样的人,她的武功本不及他,就没有必要对他手软。只有他死了,她才能消得掉心里的那一口恶气。

这一日天气暴热,到晌午时分,天空中便响起了惊雷,乌云如墨般重得的压在天际,狂风袭卷大地,卷起漫天的灰尘,只吹得人树枝疯狂的乱舞,路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,四周一片怕人的景像,眼见得大雨就要从而降了。

明夏的头上戴着一个斗蓬,风几次吹落她的斗蓬,她捡了几次,后来终于恼了,索性不再捡斗蓬,施展轻功极快的就朝百里亭奔去。

百里亭建在一个小山坡上,站在那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方圆三里内的动静。百里亭之所以叫百里亭,是因为这里离阳城刚好百里,过了这个亭子,再往东走,就到了陈州的地界。

明夏是骄傲的,她不想让西陵聪看到她淋成落汤鸡的模样,纵然她败给了他好几次,也被他践踏过她的尊严,可是她依旧有她的自尊。她会在尽可能的情况下,保持着属于她的骄傲,而她此时被他挟迫,她依旧是乔明夏,骄傲的乔明夏。

她将轻功施展到极限,如同一阵风一般极快的朝前掠去,雨在她的身后落下,风在她的耳畔吹过。她就是那缕最为轻盈的风,在这个恶劣的天气里,带来了层层光明和希望。

明夏还没有到达百里亭,远远的,她就见到亭子里站着一个人,那人的头墨发没有束住,随意的散在脑后,看起来有几分闲逸和放荡,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,施展轻功极快的跃进了亭子里。

她才一站稳,豆大的雨滴便在随着风落了下来,打在亭子上“叭叭”做响,她任由风吹起她的裤脚,咬着牙道:“我来了!他们人在哪里?”

那人将头扭了过来,一双含笑的狐狸眼笑的百花生情,万物生辉,他浅浅笑道:“明夏,好久不见!”

“沈逸枫!”明夏大惊道:“为什么会是你?”她的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,那个约了她的人明明是西陵聪,怎么变成了沈逸枫,千百万种想法瞬间冒进她的脑海,只是一切来的太快,让她有些捉摸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