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离离见形势不对,立刻从衣襟里拿出一支金簪来,小贩看得眼睛都直了,哪里还记得开口说什么,这金簪他就是摆一辈子的摊儿,也买不起。

“公……姑娘,您没事儿吧?”白梅先是哎哟了几声,回过神来连忙去扶萧淑儿。

她和车夫直接跌倒在了地上,萧淑儿就比较惨,撞在了马车内壁上,还栽进了药材堆里,颇费了一番功夫才爬出来,高高束起的发髻都有些乱了。

一下车萧淑儿就开骂:“你怎么赶的车啊?诚心要摔死我是不是?”

检查车轮的车夫吓得跪倒在地上:“饶命啊,这……这车轮被人动过手脚,是有人刻意锯断的。”

“刻意锯断?谁敢锯我的车轮?”萧淑儿气急败坏,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。

朝车轮瞥了一眼,那车轮当真像是被人给锯开的。

萧淑儿挥舞着宽大的袖子,怒吼:“给我查!”

过往行人见到凶神恶煞的她,都避而远之,其他小贩也不愿意搭理,而常离离半蹲下来躲着的摊位,那小贩收了金簪,嘴巴严丝合缝。

萧淑儿的眼珠转了转,想到了什么似的,对着白梅喝道:“让那几个侍卫跟我来,我怀疑是常离离那个小贱人搞的鬼!”

“她不是被关起来了吗,怎么可能是她?”白梅诧异说道。

萧淑儿也不说话,脸色不善地转向白梅,白梅立马噤声叫了侍卫,跟着萧淑儿返回名益阁仓库。

到了密室门前,这地方看上去和他们离开时别无二致,可萧淑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,她可不相信还有其他人敢这么和她作对。

“你们把门打开。”

侍卫们乖乖照做,他们刚要打开门锁,那不起眼的门居然开始摇晃,等锁打开,门不受控制地朝侍卫们砸了过去。

“好啊!那小贱人果然跑了!常离离,无论你跑到哪里,我都不会放过你的!”萧淑儿涨红了脸,咬牙切齿地说。

名益阁外,对面的小摊上,常离离正讨价还价:“我刚刚给你那么个好东西,让你给我点铜板你都不肯,老板,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,你这样可怎么发财啊?”

“你这姑娘……”小贩无言以对,“年纪轻轻,真是能说会道。”

他无奈地递了些碎银子给常离离,常离离眉开眼笑:“祝老板你生意兴隆,早日家财万贯。”

她打算把偷来的首饰拿去变卖,拿了银子重新给婆婆请大夫,那个庸医不换掉不行了。

孟聿修现在如此待他们,她反倒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。

不过萧淑儿这些首饰看着就很不一般,明目张胆地去变卖恐怕会留下祸端。

常离离折身去了一家布庄,再出来的时候,已经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。

她这才放心地找了当铺,将那些首饰当了,重新请了大夫回将军府。

大夫不是什么大医馆里出名的大夫,但看起来很是面善,看着他蹙眉为婆婆诊脉,诊脉之后与之前的大夫所言别无二致,常离离的心里终于踏实了许多。

待大夫开了药方,常离离看过之后,发现这和之前的药方有所不同,多是寻常可见的药材。

常离离送大夫出了门,顺道去抓了药,心道之前的大夫果然不靠谱,没准真的是名益阁的托儿,和名益阁串通一气骗钱的。

她回来之后,煎了药给婆婆服下。

放松下来,这一天都在斗智斗勇的她身心俱疲,倒在床上,一夜无梦。

翌日一大早,常离离睡得正香,院子里却闹得鸡飞狗跳。

“你们这是做什么?将军不在你们就敢这么闯将军府!等将军回来……”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,这声音她识得,正是旁边屋子的嬷嬷。

杂乱的脚步声传来,常离离打了个激灵,慌乱地穿好衣服,偷偷从门缝里朝外看去。

一些配着刀穿着捕快衣服的人蛮横地闯进了院子,常离离心中奇怪,这些人也忒胆大了,居然敢得罪孟聿修。

她不禁唏嘘,这些人铁定没什么好下场,却听见那些人厉声说:“常离离是不是在这个院里?去,把她给抓起来!”

常离离手抖了抖,第一个念头就是跑,可是仔细看看,这些人有备而来,早已经把院子团团围住,她是插翅难飞。

这时候婆婆从屋子里出来,闻言急切地问道:“官爷,你们这是做什么?为什么要抓离离?她犯了什么错啊?”

婆婆的心里也是慌乱的,她知道常离离手里没钱,昨天重新请了大夫抓了药,她只当是将军重新安排的,这时候却慌了。

“她偷盗名益阁的药材,我们是来抓她的,赶紧让她出来!”捕快毫不客气地说。

“这不可能,离离是个好孩子,官爷你们一定是弄错了,她不会做这种事……”婆婆苦口婆心地说。

可惜那些人来者不善,听见这话颇为厌烦,竟一把将婆婆甩开,年迈体弱的婆婆不慎跌坐在地上。

常离离再也按捺不住了,猛地推开门,冲了过去。

“你们抓我就抓我,别这么对婆婆,不知道尊老爱幼吗?”常离离把婆婆扶起来,气鼓鼓地说。

婆婆想要将常离离护在身后,还想为她辩解几句。

捕快们油盐不进,立刻把常离离围了起来,把她从婆婆身边拉开。

“你就是常离离?抓起来,带走。”捕快的头目大喊一声说道。

常离离出乎意料地没有为自己辩解,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他们这是刻意来找她的麻烦,至于是谁授意,不言而喻。

“婆婆你别担心,真金不怕火炼,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,我过去审讯一番就会被放回来了。”为了不让婆婆担心,常离离嘴硬说道,她的心里,也在打鼓。

她心里还奇怪,这些人大张旗鼓地闯进来,孟聿修居然毫无反应,可不像他的作风。

却不知,此时的孟聿修,受了皇上的召见,难得地上了早朝,这些人也只敢趁他不在的时候如此耀武扬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