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什么真金不怕火炼,审讯一番就会被放回去,这些话都是为了宽慰婆婆。

别人有心找茬,就算满身是嘴去辩解,也说不清楚,这些人也是干脆,压根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,直接把她关进了牢房。

明摆着,就是想折腾她。

一个狱卒拿着鞭子进来,直接问她承不承认偷盗名益阁药材之事,常离离不屑地说:“怎么?难道你们还要屈打成招吗?”

那狱卒二话不说,鞭子直接往常离离身上招呼过去了。

皮肤如撕裂般火辣辣地疼,常离离猝不及防闷哼一声。

她平日里虽然巧舌如簧,却也是个硬骨头,这莫须有的罪名,她就是不愿意承认。

萧淑儿这么做,无非是想折磨她,就算她认罪,也少不了这毒打的。

“你们居然要屈打成招?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盗?你们官府拿人就这么无凭无据的吗?”常离离大呼小叫起来。

她就是要咋呼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不平的事。

早朝已退,皇上在养心殿召见了孟聿修,在朝堂上赐婚并无不可,但孟聿修位高权重,为人我行我素,能拒绝第一次,也可能会拒绝第二次。

到时候皇家的颜面可就丢得彻底了。

“给孟爱卿赐坐。”未等孟聿修行礼,皇上便抢先说道。

孟聿修也觉察出了异样,直言道:“皇上您有什么话直说无妨,臣子当竭尽全力。”

皇上对这话颇为满意,笑着说道:“听孟爱卿此言,朕甚是欣慰啊,只是这件事于将军而言不是坏事,于朕而言更是喜事,你带兵征战沙场,保我朝风雨太平,到现在却没个枕边人……”

孟聿修眉头一皱,已经料想到皇上接下来的话了:“皇上不必为微臣担心,上阵杀敌本就是男儿分内之事。”

“朕也只是想把朕的妹妹托付给你,你也知道,这淑儿那可是非你不嫁。”皇上也不拐弯抹角了。

孟聿修果然推脱:“微臣无才无德,受不得公主如此青睐,战场上刀枪无眼,没准什么时候,微臣就马革裹尸了,实在不是公主的良人。”

皇上有些头疼,他也是左右为难,不想萧淑儿一直在殿外听着两人谈话,此时又一次被拒绝,恼羞成怒直接冲了进来。

“孟聿修!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了,让你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也要拒婚?”萧淑儿一身桃红色的衣衫显得分外娇俏,此时却是怒意滔天,折了那股子柔美。

孟聿修言语得体有礼,一张脸却是冷的:“公主,微臣已经说得很明白了,臣配不上公主,不值得公主青睐。”

萧淑儿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厉声说话,全然没了公主的样子,皇上斥责她也顾不得了。

“孟聿修,你不就是喜欢那个常离离吗?我有那么差吗?连她都比不上?”萧淑儿气急。

孟聿修眼中闪过寒光,声音更冷,语气中的恭敬也少了几分:“微臣已经说过,公主实在高贵,微臣不敢高攀,您这样的人物,实在不该屈尊降贵施恩于微臣。”

“啊啊啊!”萧淑儿气得大叫,口不择言,“好,你当真喜欢她是吧?我今天就成全你们,只要那个小贱人可以活下来!”

她最后一句的语气阴狠毒辣,让孟聿修不禁皱起了眉头。

“淑儿,你这像什么话!”皇上呵斥。

“公主此言,常离离怕是遭遇了不测,没想到公主如此尊贵的身份,却恶毒到跟一个寻常女子过不去!”孟聿修没有否认,察觉到萧淑儿话中有话,心生不安,脸色不善起来。

说完他便匆匆告退。

“皇上你看看他,他还把你放在眼里吗?”萧淑儿跺着脚大喊。

皇上只能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。

孟聿修匆匆离开皇宫,直奔将军府而去,果不其然,果然出事了,常离离被抓走了,据说是名益阁报的官抓的人,说是她偷盗名益阁的药材。

他心中不快,这名益阁还欠着他的人情,居然敢让捕快去他府中抓人,真是不识好歹。

他没有在府中多做停留,直接穿了官服去了府衙,当面要人。

那七品芝麻官见着孟聿修大驾光临,吓得脚都软了,却死死不肯放人。

“将军您就饶了我们吧,这名益阁丢失了药材,长公主用的美容养颜的东西,多半是在他家采买的,她说了抓到贼人绝不姑息,她不松口,我们也不敢放人啊!”县令为难地说,看起来像是要哭了。

萧淑儿这是想置常离离于死地,想着她就算还活着,也受了不少的折磨,他就觉得心焦。

这人多留在这里一刻,便多了一分危险。

他索性不理会县令,直接闯了府衙的牢狱之中。

然后,他在牢房里,见到了遍身伤痕的常离离。

她脸色苍白,发丝凌乱,双眼似乎都没有力气睁开了,满身的鞭痕,身上的衣服都变得破碎,可她嘴里还在不甘地叫嚣:“你们无法无天……欺人太甚……”

孟聿修一脚把持鞭的狱卒踢倒在一边,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绑住常离离的绳子。

没了绳子,常离离就像一个布偶似的,软绵绵地倒了下去,倒在了他的怀里。

才这么一会功夫,她就变成这个模样,孟聿修行礼燃起了一股怒火,无耻宣泄。

那县令此刻还不知死活地跟到了这里,还带着几个捕快,居然妄想拦住孟聿修,不让他带走常离离。

“将……将军,您真的不能带走这姑娘,您这把人带走了,我们怎么跟公主交代啊?您想救这姑娘,就去找公主要人,这不是为难我们吗?”县令在孟聿修面前凶不起来,只能不断提起萧淑儿的名号,希望还能起点儿作用。

孟聿修小心把常离离放在墙边靠着坐好,起身冷冷地盯着他们,不提萧淑儿还好,提到萧淑儿,孟聿修只觉得怒气更甚。

从前他只是觉得长公主骄纵蛮横,没想到她的心肠如此歹毒。

“告诉公主,人是我带走了,这路你们是让,还是不让?”

县令身体开始瑟瑟发抖,两边他都不敢得罪,他双腿一软,跪在了地上,那些捕快倒是还有几分硬气,像是还想拦着。

不过他们也不是孟聿修的对手,三下两下就被孟聿修撂倒了。

他拍了拍手折身去抱起常离离,小心翼翼,饶是他轻手轻脚,也碰到了她身上的伤口,疼得她倒吸冷气。

此时,她也清醒了几分,看着孟聿修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容:“是你啊,我还以为……见不到你了……”

说完她便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,像一只乖顺的小猫,蜷缩着,她知道在他的怀里,是安全的。

孟聿修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了,他觉得她很轻,让人怜惜。

她身上破碎的衣裳让她光洁的皮肤若隐若现,可那凝脂般的皮肤上,却布着触目惊心的红痕。

他脱下自己的外袍,裹住她纤细柔软的身体,这才往外走去。

他居然不希望她这身体被别人看了去,他也不希望看见她遭这样的罪,他希望她的皮肤能早日变得如之前那样,光洁滑腻。

意识到自己的想法,他也是一惊,想着怀里的人还伤痕累累,自己却有着这样想法,不禁觉得有些无地自容。

他这是怎么了?杀伐果断的大将军,居然开始痴迷风月?还是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