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约莫四十来岁身着儒士打扮的男子对着米多多拱了拱手道:“听公子的口气,好像对米的产量以及米的状况了若指掌,也清楚当前的米价和行情,知道我们的困苦。现在阳城里的米价涨到五两银子一石,而官府收米却是按五钱一石在收,我们村里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后,曾用马车跎着米去阳城卖米,结果却都被人暴打了一顿,非死即伤,以至于我们现在都不敢再到阳城去卖米,可是按贱价卖给官府,又觉得太亏,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没有办法过了。不知道公子可否为我们指点迷津,让我们这一众村民能逃过这一劫?”

米多多对那男子拱了拱手道:“敢问阁下是……”

“不才是这里的村长白天长,今年村里本盼着过一个丰收年,没料到却变成连明年上半年的生活都难以维持。实不相瞒,村里已经有很多村民生病了已经付不起医药费买不了衣料了。那些被打伤的村民日子过的更是艰苦,我们都明白民不与官斗的道理,可是现在的日子实在是没有办法过下去了……”白天长的语气听起来真挚而有些哽咽。

米多多将脸上的笑容收起,一本正经的道:“我就是知道这种情况,所以才到这里来的,我也不是什么圣人,也不了解民生,只是一个商人罢了。你让我指点迷津,我还真指点不上来。只是在我的眼里看来,如果遇到这种情况,家里没有人生病还好,一生病,我就得将地卖了才能够维持生活。可是方才你们也说了,如果将地一卖,你们就没有了生活的来源。如此一来,便会恶性循环,日子会越过越苦,对不对?”

“正是!”白天长长叹一口气道:“其实公子不是第一个来买地的,在这之前已经有人来买地了,只是给的价钱实在是太低,而有的村民又急着用钱,只好廉价卖地。只是这对我们来讲,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方式。”

米多多问道:“不知道他们欲出多少银子一亩?”

白天长的眼睛眨了眨道:“一千两。”

米多多见他的神色有异,知道他只怕是在虚报价格了,她淡淡一笑道:“一千两银子一亩地的确是便宜了些,不过也还好,也就是种三年的米钱,只是将成本的银子除去之后,要种上十年才能收回买地的本钱。只是可惜那些将地卖了的村民以后再无地可种,以后的日子就是等死了。”

白天长一时不知道米多多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,当下看着米多多道:“不知道公子出多少价买地?”

“我买地不是用价钱来买,而是用方式在买。”米多多扬了扬眉毛道:“我出的买地的价钱可能不算太高,但是却能让所有的村民还有地可种,不至于下半辈子衣食无着。”

“愿闻其详。”白天长恭敬道。

米多多淡淡的道:“五百两银子一亩地,明年地是谁卖的就由谁来种,然后每年支付我五十两一亩的租金,收成了之后,米只能卖给我,价钱由我定,底价为一两一石米。不知村长意下如何?”

众人的眼里满是震惊,这种算法当真是闻所未闻,哪有这样的买地方式?且那租金比起其它大地主的租金就要稍微贵一些。而她那种米价的收购方式当真的是让人吃惊,如果按那种方式收米的话,比起他们自己种地赚的还要多,而且还有那每亩地的五百两银子!

白天长的眼里满是惊讶,他怔怔的看着米多多道:“公子的提议无疑是给了我们一条活路,只是在我看来,却又存在极多的不妥之处……”

“村长是担心米价的问题吧!”米多多打断他的话。

“正是!”白天长点了点头。

米多多将下巴微微一扬道:“其实村长担心的极有道理,按做是我,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片面之词。必竟我们还是第一次做生意,但是如果村长知道我的背景的话,只怕就会将疑虑尽数打消了。”

“敢问公子是……”白天长的眼里满是谦恭。

米多多将头高高扬起来道:“我的身份你们日后会知,只是在此地还是不便张扬。村长若是想知道,我日后寻到合适机会再告诉村长。”

“可是我们凭什么信你?现在官府才收五钱银子一石米,你凭什么应承我们会按一两银子一石米来收?”

“就是,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!”

“当然是口说无凭,又纸墨为证!”米多多从怀里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文书,缓缓的递给白天长道:“村长你看看这些条约是否合理?”

白天长将那文书摊开来一看,细细看了一遍后道:“公子可有人做保?”

“当然有!”米多多将手负在身后道:“不知太师府是否可以做得了保?”

众人再度大惊,一齐定定的看着米多多,有大胆的提出疑问:“你是太师府的人?”

米多多笑而不答,却扭过头看着白天长道:“村长是否觉得太师府可以做保?”

“当然可以!”白天长的眼里还有疑虑道:“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如公子所言,只怕村民会将所有的地卖出来,不知道公子是否准备好了充足的银两?”

米多多浅浅一笑道:“这一点村长不用担心,如果没有足够的银两我又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?”

白天长的眼里还有疑虑,却见一个年长的妇人走上前来道:“我认识这位公子,他是观音菩萨坐下的金童啊!那一日就是他帮我从崔扒皮那里讨来银子的!如果说是其它人立出这样的条款我定是不信,可是观音菩萨坐下的金童若是都信不过,试问这天下还有谁人能信得过?”

那老妇人说完这些话便跪倒在地道:“佛祖保佑,我们有救了!”说罢,又朝米多多跪下行礼。

米多多回头一看,却见那妇人正是那一日她在米铺里救下来的老妇人,只是今日她的身侧并没有带她的小孙女。那妇人这般像她行礼,她终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当下讪讪一笑道:“大娘,你不必多礼,我并不是什么观音坐下的金童,那一日只不过是看不惯那掌柜的处事方事,所以出手教训了他一下。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!”说罢,她便伸手去扶那妇人。